【喻黄】人长久

主催说之前写的短篇可以拿来混更啦。

写得不好看大家凑合看看……

手还没好_(:3 」∠ )_还是在痛,天天生贺我努力龟速摸一个出来。

强烈推荐搭配BGM一起看:花火が瞬く夜に



人长久


1、


喻文州仍记得那是个刚落过雪的傍晚,庭院里寂寂无声。

檐角的梅枝蓦然颤动,积雪簌簌而落,有人踩着枝头,探出来一张明媚张扬的笑脸。

黄少天从屋顶翻下时手里还倒提着个未开封的酒坛,琥珀色眸子神采飞扬:“文州文州,快来尝尝!可是我好不容易抢来的,十两一壶呢!”

下落时不及缓冲,猝不及防扑了个满怀。

喻文州轻盈接住他,眉梢笑意温存:“小心点。”

黄少天就势赖在他怀里,声音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:“天好冷啊,文州借我暖暖。”

天冷,喻文州的雪色狐裘也未必暖和,反倒是劲装短打的黄少天总是温暖,他趴在喻文州身上,不知是谁在暖谁。

酒还是温的,取两枚琼觞,浅斟慢饮可以喝到夜幕低垂。

黄少天越喝眼眸越亮,像有星辰倒映其中,眉飞色舞比手划脚地同喻文州说着一路的见闻,丝毫不吝口舌,他自小便不安分极了,提了把长剑就敢四处闯荡,天不怕地不怕,向往的是仗剑江湖快意恩仇。

只是跑得再远,总还惦记着喻文州。


喻文州同他不一样,他身子骨不好,冬天即便裹得再严实,也显得手脚冰凉,泰半时间是在屋内看书打发。

跟着魏琛习武的时候也总是慢吞吞,一招一式浑像打太极。

黄少天是个急性子,跟他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时,难免有几分遗憾和惋惜,喻文州便只好温柔又无奈地笑笑说,少天,这我也没有办法。


他们初见也是在这个院中,黄少天躲在魏琛身后探头探脑,跟他一般年岁却看起来跳脱得依然像个孩童,大又圆的眼睛瞪着他,充满了审视与挑剔,却在喻文州的笑容中慢慢红了脸,色厉内荏道:“我先来的!你要叫我师兄知不知道!”

喻文州最后也没叫他师兄,倒是黄少天被带着一叠声的叫他文州。

起初黄少天还嫌弃他是个豆腐做的人,后来不知何时起,就改了口。

黄少天喜欢听喻文州念诗书,看他写字,歪着头趴在书案上,眨着那双大眼睛帮他研墨,脸上的表情生动又鲜活,最后小声跟他说:“其实你武艺不精也没什么,反正有我呢。”

“有人想伤你,总得问过我的剑答不答应。”说着说着,自己的脸兀自红起来。


酒是好酒。

喝得有些微醺,黄少天靠在喻文州怀里,昏昏欲睡。

魏琛当年被请来做喻文州的习武师傅,如今早拿了束脩走人,反倒是黄少天放不下总还隔三差五翻墙登堂入室,得喻文州应允府内的守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权当没看见。

夜色已深,刚停的雪又落下些许,轻柔如吻,喻文州垂眼看怀中之人,脸颊酡红,眼眸紧闭,敛却一身锋利锐气,是醒时少有的安静乖巧。

他用指尖拨动黄少天凌乱的额发,换来一声嘤咛般的嘟囔,黄少天未醒,模样可爱极了。

喻文州忍俊不禁,在漫天雪片中,用唇轻触他光洁的额头。

时光美好如斯,连梦都不忍惊醒。

黄少天悄无声息地扬起嘴角。


月正中天。

遥似天边,却又近在咫尺。


2、


喻文州是被马车震醒的。

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去的事了。

似乎是过滚石路,马车颠簸不定,喻文州被震得胸口血气翻涌,仍自压下,面上不显分毫。

只是没料回想起来,仍旧历历如昨,仿若这些年的时光从未悄然而逝。


轰然一声巨响后,马车猛地塌下,车壁内摇晃,转瞬竟是纹丝不动了。

喻文州听见外面一阵惊乱,兵戎交接,霎时间血便迎面一波洒在车帘上。


这一血拿的轻松无非是因为他时机把握的好,自下而上的剑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刎颈而过,瞬时毙命,冰雨染了血更显妖冶。

“你是……剑圣黄少天!?”

“哎呦,你认得我啊?不错不错。”被认出黄少天立刻笑着开口,没有半点方才杀伐决断的冷酷,“那你应该知道,我的剑出是不留活口的啊,所以下面一个是谁来送死呢?是你还是你?哎,怎么还带偷袭的啊,三打一不要脸啊!”嘴上这么说,手底的剑却丝毫不乱,剑气冷冽森然,招招直取要害。

有这本事来做这桩事对方自然也不是什么弱手,黄少天早有预料,虽然被他陡然减了一员,但三人配合默契,隐隐将黄少天围在当中,攻势沉稳而不余漏洞。

谁都知道绝不要在黄少天面前露出破绽。

正面拆了几十招,黄少天的攻势似乎慢下来,下一招晚了半拍,右边胸口短暂露出一个破绽,这机会一闪即逝,有人按捺不住了,不顾剑阵,拔剑刺去,然而几乎是瞬间他就意识到不对,因为黄少天笑了。

剑锋切实的刺进了黄少天的身体里,然而突然的变阵使得他们也露出了漏洞,这机会黄少天绝无可能错过,他反手将剑刺向身后,不用眼睛去看,依然稳稳地刺进心脏。

瞬息间,黄少天拔剑后撤,淅淅沥沥带下血。

剑仍是稳的。


当取走最后一人性命时,黄少天已经站都快站不稳了,他是剑圣,但并不无敌,粗喘着气,用剑支着身体,终于把视线投向了一直没敢看的马车中,方才只想着赢,现在松懈下来,脑子里却全然是那个名字。

嘴唇翕动,却没有力气说出口。

黄少天转身蹒跚着走了两步,没能走多远就感觉膝盖一软,倒在了地上。

不知多久再次醒来,睁眼便看见喻文州寒星般的眸子,一瞬不瞬看着他,有太久没见到他,黄少天几乎就要落下泪来,他眨了几下眼,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
“这是哪?”

“客栈里。”

黄少天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被喻文州按住,飞快点了穴道。

喻文州习武学什么都慢,唯独这个学得快,黄少天立刻动弹不得,喻文州轻声说:“你伤的不轻,先别动了。”

他的眉头轻蹙。

黄少天想说这些年他伤的比这重的也不是没有,不都挺过来了吗,他又没这么娇气,但胸腔内臆气反复鼓荡,连开口寒暄一二都做不到。

空气里沉默的难堪。

喻文州说:“我刚才给你上药的时候,发现你添了许多伤口。”

黄少天动了动唇说:“很正常啊,要闯出名堂哪有这么容易啊。”

他染了血的衣衫已经被喻文州换过,也上了药,但胸口受伤的地方仍是痛。


几年前,黄少天一把冰雨横空出世,一连剑挑好些成名的剑客,胜率赫赫,名声也渐鹊起,还得了剑圣这样的名号。

喻文州以为他过得很好。

至少是他想要的生活,仗剑天涯快意恩仇。


门外小二送来了粥菜,喻文州接过,问黄少天要不要吃。

黄少天张了张嘴:“你先把穴解了,我动都动不了,吃什么啊。”

喻文州扶他坐起,道:“我喂你。”

黄少天自问并不是好哭的人,这几年他流血不流泪,伤得再重也没流过一滴泪,可不知为何在喻文州面前,总是格外脆弱,眼眶竟又红了,说:“不用了吧,我堂堂剑圣被你喂饭,脸往哪里放啊。”

喻文州道:“没事,我不说出去,没人知道的。”舀起粥,吹了吹,送到黄少天唇畔。

经年过去,他温柔依旧。

黄少天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,低头嗅着粥水清香扑鼻,吸了下鼻子,尽量冷淡道:“我不是特地来救你的,他们四个本来手里就沾了不知道多少血腥,我只是顺便……你不用太感谢我。”

喻文州顿了顿,说:“我知道。”举着粥的手却并未放下来。

黄少天不肯开口,喻文州亦固执地举着手,仿佛僵持,然而最终是黄少天先败下阵来,张开了嘴。

他此时才看见喻文州的仆仆风尘,束发凌乱,月白的袍角染了好些脏污,眼底有隐约的乌青。

他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,喻文州还被绑在马车里,山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马腿又被他一剑尽根切断,不知道他是怎么带着他跑到这里来的。

喻文州喂他喝完一碗粥,又用布巾细致地擦干净黄少天唇角,解了穴,跟他说再睡会吧。

黄少天哪里睡得着,直挺挺地望着床帐,胸口起起伏伏,憋了半晌,才别别扭扭地说:“你过的还好吗?”

“怎么会不好。”

“哦。”又无话。


黄少天想也是,他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呢。

他本来就是皇亲国戚,现在又位高权重,摄政而治,就算这次被抓实际上也并无性命之虞,自己其实全无必要上杆子来救他,只是、只是……这世上事哪是没有必要就不会做的。


3、


魏琛跟黄少天说过,他还是不要同喻文州过从甚密的好,喻文州这个人心思太深,所图不小,黄少天跟着他容易被连累,注定无法自由。

他说的苦口婆心,是情真意切,黄少天全不放在心上。


随着喻文州年岁渐长,来杀他的人一波一波目不暇接,喻文州虽不至吹吹风就吐血,但也是真的身子不好,起居用度全要先试过毒。

黄少天某次提着酒赶来时,不见院里等他的人,只看到一个半身浴血,胸前被划了偌长口子的喻文州,他脸色惨白,气若游丝,却不是有胸前护甲挡了一下,早已命丧黄泉。

黄少天在床前陪他,懊恼不已,只恨自己来迟。

喻文州虚弱微笑,宽慰他不用在意,会加强守卫,不会再发生这种事,但黄少天不可能不在意,他越来越少的外出远行,守在喻文州的屋顶,替他挡下不知道多少次的暗杀,怕喻文州担心,受了伤也不想告知他。

并非黄少天托大,他武学天分高,魏琛当年都说,不假时日黄少天这把剑怕是能名震江湖。

喻文州那些守卫虽多,却没一个能打得过他。

他不放心。

然而百密一疏,终究是在以一敌十之后,一时分神被人一剑戳中下肋,黄少天虽及时反应过来,硬挨了这一下捕捉机会迅疾出剑了结对方性命,但还是从檐上摔落下来,惊醒了梦中的喻文州。

喻文州本也早已经习惯,可那是黄少天。

他不可能听不出黄少天的声音。

星夜疾奔,喻文州只着了中衣,赤着足走到中庭,阶凉如水,黄少天倒在地上,腹中插了剑,身下全是刺目的血。

那么大片的血花,将整块地都染成了血色。

黄少天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,额发贴着面颊,他艰难地睁开眼,只能感觉到喻文州微凉的手摸着他的颊,说:“少天,别睡,醒一醒。”

可声音里哪还有寻常的冷静。

那是他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喻文州那般模样,他的眸沉如夜,漆黑无垠,深深地望着他,看起来那么伤心。

当然,于黄少天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,他算好了位置,那一剑远没伤到要害,在床上将养了十来天就又活蹦乱跳了,被喻文州压着在床上硬躺了一个月。

在今后的岁月里他受过更多更重的伤,只是再没有喻文州。


4、


渐行渐远是从哪一天开始的黄少天也记不清了,当时他无知无觉,觉得日子能细水长流的过下去,只是喻文州好像总有做不完的事,他不停的书写,看越来越多的文书,邀请客人前来做客,每天都很忙。

黄少天提着酒来得时候,喻文州不再在院子里等他,他去寻他,喻文州也只会略带歉疚地说:“少天,今日恐怕不能陪你了。”

他的客人带着戏班,带着歌女,府里夜夜笙箫、歌舞升平,每晚都很热闹。

喻文州坐在主座上,觥筹交错,与人谈笑,黄少天在房梁上看着,只觉得那个笑容温和有礼的人疏离又陌生,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会在院子里等他,会任由他抱着撒娇,会温柔亲吻他额头的喻文州。

人都会变。

黄少天固执的不想变,可没有用。

喻文州又花重金请了好些守卫,将他围成个铁桶,看起来真的不需要他了。

黄少天坐在屋顶,舒展肢体,一个人孤寂的喝完了一潭又一坛的酒,他的内力越发精深,早就不觉得冬夜冷了,鼻尖却还是红红地望着院里探出的梅枝,馥郁芬芳,又是一年冬。


“魏老大邀请我去江南玩,这一去可能一年半载都回不来……”

不过是寻一个借口,他总不能直说是你已经不需要我了。

“嗯。”喻文州轻轻点头,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明日就走了,文州你自己多保重啊。”他局促地寒暄,却已经记不得上次这样同喻文州说话是什么时候。

“路上小心。”

喻文州望着他,嘴角清浅浮出的笑慢慢敛却几分,黄少天以为他有话要说,可最终他只是笑了笑,又笑了笑。

黄少天把喻文州给他的马匹盘缠令牌都丢下了,只带着他的冰雨孤身离开。

风流云散,一别如雨。


走出那方寸天地,天高地阔确实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,他抱着剑乘一叶扁舟,一一拜访过那些魏琛曾经同他说过耳熟能详的门派,那些成名已久的剑客,知道自己手里的剑确实是足以名震江湖。

黄少天喝过千金一壶的酒,调戏过名满天下的秦淮名妓,认识过达官权贵,也同路边的乞儿做过朋友。

路见不平,拔剑便是,末了飘然远去也无需感谢;碰到前来挑战他的人,也并不客气;缺钱了便去接些悬赏,杀杀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。

是他向往过的仗剑天涯快意恩仇。

很多时候黄少天都在想,如果他不认识喻文州就好了,这样他就不用午夜梦回苏醒时意识到正和他天涯两端,也不用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突然心脏揪疼,徒增烦恼。

又或者比如此时。


5、


“少天,那你呢?”

“怎么会不好。”黄少天用喻文州的原话回答。

之后又是尴尬,他们原不该这么疏远客气,可黄少天提不起精神来说俏皮话。

“你过得好便好。”喻文州缓缓道。

黄少天又吸了吸气,尽量平静道:“刚才照顾我半天,你也累了吧,别管我了,去休息吧。”

喻文州:“无妨,我再陪你一会,你睡吧。”

“你坐这看着我,我没法睡。”

喻文州顿了顿,道:“也对。”起身似乎就打算走。

可惜衣角被拽住,他低了头,看见黄少天的手指紧攥着他一小片布料,喃喃轻声说:“别走了,陪我说会话吧。”

喻文州一震,那声音如此低弱,他需得细细分辨才认得出来。


黄少天说完就后悔了,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。

喻文州又坐了回来,黄少天强打精神:“你现在应该还是很忙吧,我走的时候你就忙得没时间陪我,现在……”

“那时候是在刻意疏远你。”喻文州平静地说,“实际并不那么忙。”

黄少天声音霎时噎住,眼睛猛地睁大。

这么些年下来,黄少天也想过缘由,不止一次地想过,喻文州突如其来的冷淡,日复一日的疏离似乎都是在那次他受伤了以后,会不会可能是故意为了让他走。

因为喻文州身边并不安全。

因为喻文州知道他想去闯荡江湖。

留在喻文州身边只能一生被困在樊笼里。

想信,却又觉得只是自己在找理由给喻文州开脱。

他有些失声道:“……那为什么……现在告诉我?”


“我在想……”喻文州轻轻地握住黄少天伸出来的那只手,说,“你是不是过得并不开心。”

我又是不是太过年轻,太过自负。

黄少天的大脑一片混乱,但嘴上还是下意识地反驳:“我过得开不开心又与你何干?”

“我希望你过得开心。”

“所以你就逼我离开?喻文州你太自以为是了吧!凭什么你觉得我离开了就会开心,我跟你说我 ……”

黄少天絮絮叨叨的话没能说完,喻文州的吻已经落在了他的唇上,堵住了他近乎委屈的抱怨。

像是憋着一口气,这个吻在唇齿间角力,黄少天连呼吸都快停了。

千山万水虽好,可那些风景一个人看,总是寡然无味。

这几年又多少件事想要和喻文州分享,却都无法做到。


“抱歉,少天。”喻文州松开了唇,额头抵着他的额头,呼吸可闻。

“你到底什么意思啊!”

喻文州的眸子望着他,依旧是深如海渊:“我只是想亲你,这些年,我很想你……”

黄少天红着脸,还想生气,板起脸说:“你的人什么时候来,到时候……”

“不急,先等你把伤养好。”

“伤养好然后呢?我们是不是又要分道扬镳了……”

喻文州不言。

黄少天气急:“靠我真不理……”

话被喻文州打断:“再等我几年,等我处理好这边的身体,就来找你……”他苦笑道,“我本以为你早已经忘了我。”

“那这几年呢!”如果不是身上的伤,黄少天简直想跳起来,“喻文州你又想放我鸽子,我才不要等你呢!”

剑圣大人的脾气并没有江湖游历后变得更加沉稳,反而越显跳脱。

不等喻文州说话,他就先道:“你娶妻生子了没,身边有人了没。”

喻文州这个回答的很快:“尚无。”

“那好,带我回去。”

喻文州少有的,呆了呆。

黄少天怒道:“你自己说想我的……”

喻文州道:“……你不是想要仗剑天涯快意恩仇的生活?总是困在府苑中,你不会觉得无趣?”

黄少天更怒:“你到底明不明白啊?我一个人仗剑天涯快意恩仇有什么意思,要和……”他含糊了两声,“一起才有意思啊!而且在你身边我哪里会……”越说越小声,再次被喻文州吻上。

他爱怜地啄了啄黄少天的唇,并没有因为含糊而漏听了黄少天那句“心爱之人”。

喻文州慢慢笑起来,眉宇舒展,仿若千树万树梨花开,直至此时他才像是真的在笑。

“好。”他说,“酒窖里放了十来坛价值千金的美酒,等你来了,我们再一起开封。少天,今年的梅开得很漂亮。”


黄少天怎么可能被他抢了话,这些年的见闻他有太多想和喻文州说的,也有太多委屈和思念想要诉说,可惜没说一会他转过头去看,发现喻文州倚着他睡着了。

黄少天哭笑不得,他轻手轻脚爬起来,把喻文州搬过来和他并排躺着。

过程中不免牵动伤口,黄少天无声地龇牙咧嘴了一阵,可心境却很平顺。

走得再远,心是空的,而这一刻,却是满的。
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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